拖延(Procrastination)是指尽管预见到该行为会带来不利后果,人们仍自愿推迟开始或完成某一计划好的行为(Steel, 2007)。拖延行为在不同国家和文化背景下普遍存在(Steel & Ferrari, 2013),还广泛困扰着各个年龄段的个体(Ferrari & Roster, 2018)。拖延这种问题行为已渗透于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Klingsieck, 2013),并产生大量的负面影响:拖延会危害人们的学业成就、工作效率(Balkis & Duru, 2017; K. R. Kim & Seo, 2015),产生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Fernie et al., 2016; Stead et al., 2010),甚至损害人们的身心健康(F. M. Sirois, 2015) 。拖延的核心问题在于“现在做还是以后做”,这实际上是一个与时间紧密相连的决策过程。先前研究显示,与时间认知有关的人格特质,尤其是未来自我连续性,与拖延行为存在负相关关系(Blouin-Hudon & Pychyl, 2015)。然而,迄今为止,未来自我连续性影响拖延的神经基础仍不清楚。
近日,西南大学心理学部冯廷勇教授团队在国际著名学术期刊《Behavioral and Brain Functions》(中科院分区SCI一区,IF = 5.1)上发表了名为“The vmPFC-IPL functional connectivity as the neural basis of future self-continuity impacted procrastination: the mediating role of anticipated positive outcomes”的学术论文。该研究基于预期想象的2(指向性:任务过程VS.任务结果)×2(情绪效价:正性VS.负性)模型(Yang & Feng, 2021),采用自由建构范式,收集被试的预期想象想法,并结合基于体素的形态学分析(VBM)和静息态功能连接(RSFC)两种多模态分析方法,深入探究了未来自我连续性影响拖延的神经基础。该研究发现:(1)行为结果表明,未来自我连续性与拖延行为呈负相关关系(见图1);(2)VBM结果发现,未来自我连续性与右侧腹内侧前额叶(right ventromedial prefrontal cortex,RvmPFC)的灰质体积呈正相关关系(见图2);(3)RSFC分析揭示,右侧腹内侧前额叶与左侧顶下小叶(left inferior parietal lobule, LIPL)之间的功能连接(RvmPFC-LIPL)强度与未来自我连续性呈正相关关系(见图3);(4)中介分析发现,预期想象正性结果在未来自我连续性的功能连接(RvmPFC-LIPL)对拖延行为的影响中起到了完全中介的作用(见图4)。基于拖延的时间决策模型(Zhang & Feng, 2020),这些结果说明,未来连续性主要通过预期想象增加正性结果价值,进而减少了拖延行为。本研究从认知神经角度系统地解答了“未来自我连续性通过什么心理过程减少拖延行为”,也为拖延的干预提供了新的视角和理论依据。
图1 未来自我连续性与拖延行为之间呈显著负相关
图2 未来自我连续性与右侧腹内侧前额叶的灰质体积呈显著正相关
图3 右侧腹内侧前额叶与左侧顶下小叶的功能连接与未来自我连续性呈显著正相关
图4 预期想象正性结果完全中介脑区间功能连接对拖延行为的影响
论文的第一作者为西南大学心理学部硕士研究生赵潇田,通讯作者为西南大学心理学部冯廷勇教授。该研究得到国家自然基金面上项目(32271123)、重庆市技术创新应用发展重点项目(CSTB2022TIAD-KPX0150)、国家重点研发计划(2022YFC2705201)、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创新团队项目(SWU2009104)和西南大学创新研究2035先导计划(SWUPilotPlan006)的资助。
论文索引:
Zhao, X., Zhang, R., & Feng, T. (2024). The vmPFC-IPL functional connectivity as the neural basis of future self-continuity impacted procrastination: The mediating role of anticipated positive outcomes. Behavioral and Brain Functions, 20(1), 11. https://doi.org/10.1186/s12993-024-00236-z